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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9章 執念真是可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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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寧公主和星宿老人像是杠上了一樣,一人在內室,一人在外室,誰也不肯挪動。程北望進去,走到床邊看了看宋涼臣。低聲問旁邊的臨風:“我那白玉扇,你家主子放在了何處?”

臨風楞了楞,伸手指向旁邊的紅木架,那白玉扇就放在上頭,當了裝飾用。

程北望也是一點沒客氣,伸手就去拿了下來:“最近頗為想念它,拿和田玉跟你家主子換吧,稍後讓人送來。”

“這……”臨風有些意外,沒想到程都督會突然說這個,主子正在昏迷呢,他也無法做主啊。

但是這程都督跟主子的關系又一向親密,要個東西而已。又不是什麽重要的,他幫著拒絕,也怕傷了王爺和都督的感情。左右為難之下。臨風選擇了沈默。

床上的宋涼臣依舊沒醒,永寧公主也無心於這些事情,於是程北望就很順利地帶走了白玉扇。

主屋的僵持至少要等到明早才能見分曉,瞧著快午時了,程北望便離開了主屋,踏進相思苑裏去。

平時外人不好進後院,可現在這院子住的也不是王府內眷。也就無需避諱。只是一進去就看見錦衣和玉食,程北望頓了頓,恍惚間還覺得這裏住的是王妃。

“程都督來了?”錦衣看見他,有些意外:“您找主子有事麽?”

“……嗯。”程北望點頭:“我來見見任掌櫃,順便還個東西給你們主子。”

錦衣伸手請他進主屋:“主子和任掌櫃都在裏頭,也正是用午膳的時候了,奴婢給都督添碗筷。”

“有勞。”程北望頷首,跟著掀開棉簾進去屋子裏。

美景正和任逍遙說話呢,見他進來,連忙拉著逍遙起身行禮:“程都督。”

任逍遙眼睛一亮,小聲問:“又是個大官?”

美景掐了她一下,這任逍遙眼裏除了生意當真沒別的了,比她還魔障。見著誰都只看官職的?

“不必多禮。”程北望道:“都是老朋友了,過來敘舊而已。”

任逍遙陪著他們笑了兩聲,跟著坐下擡頭,瞧見程北望的臉,忍不住倒吸一口氣。

這燕地的人咋都這麽俊的?一個個跟神仙下凡似的,看得她呆楞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。

錦衣玉食上了菜,由於有客人,妙回同她倆都沒敢上桌。自己去外頭用膳,屋子裏就剩他們三個人。

程北望皺眉看了任逍遙半天:“這便是你夫君?”

美景點頭:“姓任名逍遙,京城商人。”

背後有些發涼,任逍遙朝他笑了笑,拱手作禮:“見過大人。”

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程北望笑了:“任掌櫃貴庚?”

“二十有一。”任逍遙道。

目光落在她光滑的脖子上,程北望瞇眼,又看向美景,有些傷心地道:“你從來沒將我當朋友看嗎?”

“都督此話怎講?”美景有些意外,他倆什麽時候算朋友了啊?

“你可知白玉扇能用來幹什麽?”程北望嘆了口氣,伸手將扇子重新遞到她面前。

“這是我的信物,拿著它隨時可以去都督府找我,要我幫什麽忙,只要我能做到,一定會相幫。”

這麽大作用啊?美景咋舌,怪不得宋涼臣花大價錢買去了呢。

“我以為你收下了它,以後有什麽困難,就一定會來找我。”程北望抿唇:“沒想到你寧願與女子成親,也不願向我求助。”

任逍遙一楞,震驚地看著他:“大人怎知我是女子?”

今日她可是特意化了妝,又偽裝了聲音的啊。在京城那麽久都沒被人發現,這時候怎麽就被一眼識破了?

程北望又看了她一眼,道:“二十一歲的男子,怎會沒有喉結,耳上還有小洞。”

沈美景跟著側頭看了看任逍遙,忍不住笑了:“大人觀察細致。”

垮了肩膀,任逍遙也懶得狡辯了,反正這兩人是舊識,怎麽也不會出賣她:“是在下疏忽。”

程北望的臉色好看了不少,看著美景道:“聽聞你棋藝不錯,我近日正好有空,用完膳可否請任夫人賜教?”

知道任掌櫃是個女子,那這任夫人喊起來就順耳多了。

美景疑惑地看著他:“王爺病重,大人不去守著嗎?”

“不必。”程北望撇嘴道:“死不了的。”

死不了?微微挑眉,瞧著他這漫不經心的神色,美景好像突然明白了點什麽。

最近兩日沒什麽賬,閑著也是閑著,美景便也應了他。反正不是王妃了,沒那麽多規矩,要與人結交,只要“夫君”同意,那便無礙。

程北望也就當真賴在了相思苑,與美景下了兩盤棋,不敵之後覺得微微丟臉,便去街上買了熱騰騰的點心回來給她。

主屋裏,永寧大概是守累了,讓初鶯在外室看著星宿,以免她動手腳,然後自己便回去院子裏小憩。

她一走,臨風便趴在宋涼臣耳邊輕聲道:“都督去了相思苑。”

宋涼臣嘴唇動了動,奈何不敢說話也不敢動,只能在心裏咒罵。

這正是關鍵的時候,程北望來搗什麽亂!

好不容易今兒聽見她說了句話,心情好些,現在卻因為這個消息完全高興不起來了。

他還要昏迷到明日早晨。這麽長的時間裏,誰知道程北望那死小子會說什麽做什麽?現在美景是自由之身,任逍遙定然是瞞不過北望那樣的火眼精睛,他突然有一種自己燉了許久的肉,旁邊卻有別人拿碗在等著的憤怒感。

“任夫人可還記得,你我是如何相識的?”程北望悠閑地喝著茶,看著美景笑問。

美景想了想:“不就是在世子府麽?當時我還是奴婢,在書房裏伺候的時候,就見您進來了。”

“不對。”

程北望搖頭:“是在我來王府的路上,你一個人拖著一大堆布匹,在路上累得走不動。我那時玩心重,便拿剪刀把你拖布匹用的繩子剪了。”

瞪大了眼,美景看著他:“原來就是你,害得我莫名其妙倒在了路上,醒來就在世子府了。宋涼臣還說,是我勾引了都督,害得我簽下賣身契。”

“後來還有這一出麽?”程北望失笑:“你沒有勾引我,是我對不住你,讓你摔暈了,所以帶回府去照顧,本來那時候我想,你若是世子府的丫鬟,我便問涼臣要了你。”

心裏一震,美景驚訝地看他一眼,臉上微紅。

這話這麽當面說出來,可真夠尷尬的。

然而,程都督絲毫沒有覺得尷尬,笑著說完這話,便擡頭認真地看著她:“現在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。”

任逍遙還在旁邊安靜地看賬當屏風呢,突然聽見這樣的話,嚇得手裏的賬本都掉了,驚愕地擡頭看著他。

程北望的眼神很堅定,半分沒有開玩笑的意思,就等著美景的回答。

美景有些慌張地看了任逍遙一眼,後者回過神來,連忙道:“大人這樣未免不妥,美景名義上已經嫁給了在下,若是再改嫁,怕會受天下人唾罵。”

寡婦已經是一層罪,二嫁第二層罪,再被休是第三層罪,改嫁給她是第四層,若還要再改嫁給別人,這算是什麽事兒啊?估計就能被寫進野史裏了。

任逍遙和美景都齊齊地搖頭。

程北望道:“我若是娶你,定然不會讓你被罵一分一毫,所有的罪名我來擔,勢必護你一世無憂。”

美景嘴角抽了抽,指了指自己的肚子:“這孩子是別人的。”

“無妨,以後我們可以再生自己的。”程北望笑了笑,嘴角翹起,一股子雅痞氣:“日子還長呢不是?”

哭笑不得,美景還是搖頭:“我沒有要繼續改嫁的意思,一見面就與都督說過了,現在的日子過得挺好的,我沒想過改變什麽。”

“可是。”程北望看著她:“任掌櫃終究是女子,你就打算下半生孤獨終老了嗎?”

聳聳肩,美景抱著自己的大肚子:“我還有它,就足夠了。”

是他太心急了吧?程北望深吸一口氣,輕笑了出來:“開個玩笑,你不要緊張。”木剛叉血。

美景:“……”

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,簡直嚇死人了。

“最近都督府裏特別亂,一群女人吵起來沒個完了。”程北望別開眼道:“所以在下怕是還要經常來這裏避難。”

“避難倒是沒問題。”任逍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:“可不能再調戲我家夫人了。”

“好。”程北望點頭,伸手拿了剛才出去買的小酸梅來,討好似的遞給美景。

美景接了,一邊吃一邊拿眼角打量這個人。

最開始程北望對她有那麽點意思,她隱約能感覺到,畢竟她這張臉容易招桃花,哪怕是破相了的時候。但是沒想到,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,她都懷了身子了,程北望竟然還會想要她。

執念真是很可怕的東西,也許程北望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什麽,是她的臉,還是得不到她的這種期待,抑或當真是她這個人?

不過她也不打算多想了,日子還要繼續過呢。

晚上的時候,宋涼臣高熱不退,昏迷之中也不停嘔吐,驚得府裏的人紛紛跑去了主屋。

寧淳兒焦急地伺候著,清理了穢物,轉身就跪在了星宿老人面前:“國師救救王爺吧,他看起來實在太過痛苦!”

星宿老人伸手扶她,無奈地道:“王爺這是妖邪入體,只要妖邪在這府內不去,那王爺這病就好不起來。”

此話一出,屋子裏的人都看向了永寧。

程北望皺眉道:“公主與國師的賭可以換一種方式,比如現在公主離開,若是王爺病好了,那公主便移駕橫城,這樣也能讓王爺少受些罪。”

“對啊。”寧淳兒連忙點頭,看著永寧,聲音裏都帶了哭腔:“公主行行好吧!”

永寧臉色鐵青,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屋子中間,被周圍這些人一言一語,說得再也留不住了:“好,就如程都督所說,本宮先離開王府,你們照顧王爺。但,若是明早之前,王爺的病還沒好,那就請星宿老人當著燕地百姓的面,給本宮道歉!”

星宿面無表情地點頭,目光無聲地驅逐著她。

咬咬牙,永寧委屈地沖出了主屋,帶著初鶯就出去尋客棧。

公主做到她這個份上,也當真是可憐了,遠嫁不說,還被這些人聯合起來欺負,根本沒地兒訴苦!

“公主走了。”玉樹小聲稟告了一句。

星宿點頭,伸手摸了一顆藥丸出來,給宋涼臣塞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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